“白苏,我有没有说过要乖乖的听话?”
他拽住我的头发将我从轮椅上拽下来,生生的拖到灵堂前。
“谁给你的胆子敢逃出去?知不知道信守承诺,既然答应了我守到七七结束,就应该做到。”
头皮的钝痛感让我说不出话。
我瑟瑟发抖的看着他的脸,面上的阴鸷狠戾让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。
“从今天开始,你不磕满一百个头,你和你爷爷别想吃一口饭。”
接着抬手看向腕表,按下记时键。
光洁的地面不知什么时候洒满了破碎的玻璃。
能让我很肯定的是。
这是江禾给我的警告和惩罚。
随着我用力的磕着头,玻璃深深的嵌进我的额头里,疼入骨髓。
他在念着数字。
第一百个结束的时候,疼痛已经麻木。
抬头时,爷爷的脸色已经发紫,我叫他也没反应。
我匍匐在江禾的脚下,想尽办法求他答应。
“爷爷真不行了,求求你买药吧!难道你要就这样看着他死吗?”
我猛扇耳光打得脸颊肿起一大片。
我磕头认错甚至不惜求他用脚踹。
可他只是摆弄着,为顾梦祈求来的平安符。
上面写的是:下辈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。
声嘶力竭的喊叫,让湿漉漉的头发胡乱的贴在我的额头,眼眶里的泪水参杂着血水,哗哗的流淌在地。
所有的办法都用过了,可丝毫没有用。
婚房里面的手机,电话早就不见踪影,四周的窗户也被封住,连半点阳光都看不到。
我又哭又闹,绝望之下不惜往墙上撞。
他却温柔的叹了口气:“苏苏,不要闹了好吗?很快就到七七了,相信这几天我们做的梦梦都能看到,出去后我会把爷爷送回家的。”
可我的爷爷等不了这么长时间。
他的呼吸越来越薄弱了。
“你不信我,你去看看他,脸色这么差怎么可能做假?”
他眉头深锁,眼睛直勾勾的看着:“苏苏,你果然还是在骗我,根本没有问题。”
手指放在鼻下不过一秒钟就离开,就开始断定是我的无理取闹。
“江禾,爷爷对你这么好,你却这样对他,他要是知道救你一命会害了自己,一定恨死你。”
目光放在昏迷不醒的爷爷身上,他睜愣住。
我和江禾能在一起,是因为他有一天晕倒在家门口。
善良的爷爷把他救起,送去了医院。
看他没有证件,还主动缴清了所有费用。
江禾上门感谢的那天,正好看见我,于是展开了猛烈的追求。
如今他却对救命恩人见死不救,简直寒了爷爷的心。
腹部传来剧烈的痛,像是被利刃割裂一般。
我痛的四肢痉挛,狼狈的趴在地上。
感受到孩子正在脱离身体,我还是想再试一次。
“江禾,那天在医院我真的怀孕了,不信你打电话问问。”
长时间的剧痛让我近乎脱力,我死死咬住舌尖才找回意识。
“难道你真的要看着爷爷和孩子死在你面前吗?”
也许是我的脸色是从没见过的绝望,他来到我身边,施舍般的说:“苏苏,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拿着甜甜来骗我,明知我有多希望看到女儿的到来。”
他讽刺的笑了笑:“拿救命之恩要挟我,我出去买药你开心了吧?”
关门声震耳欲聋,他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。
与此同时,爷爷大口的喘着粗气,他握住我的手,满是不舍:“苏苏,好好活着。”
说着,就停了呼吸。
我木然的坐在那,身下也血流成河。
眼泪无声无息地从脸上滑落,惨笑一声。
爷爷到死,眼睛都没闭上。
而害死他的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,冠冕堂皇。
我用仅剩的力气爬上轮椅,匆匆的往老家赶,拿出他珍藏的一等功勋章。
我的爷爷是援疆战士,忠诚于国,守家为民。
在战场上英勇无畏,顽强拼搏。
却死的如此惨烈!
他是保家卫国的英雄,怎么可以死不瞑目?
捧着他的勋章我来到了军区门口,拖着残破的身体直直的跪下去,声音坚定:“一等功战士白安国惨遭毒手,我替他讨个公道!”
手拿着心脏药的江禾,飞快的追过来,冲上来就要抢夺我手上的勋章。